说起张吉衣,有人说看过他在舞台上打鼓,有人说在泡泡吧喝过他冲的咖啡。下午的他在舞台上酣畅淋漓打着《龙腾虎跃》,明快、有力,晚上又自己冲了一杯肯尼亚咖啡,安静、悠闲。
“一次偶然,我看到了一篇鱼眼咖啡创始人写的关于麦当劳和星巴克的咖啡孰优的文章,这篇文章使他第一次接触到了手冲咖啡这个概念。”恰巧暑假同家人一起去成都旅行,听说成都三里屯有一家很大的星巴克甄选店,想着既然来了成都,不如就去走一遭。那是一桩两层的建筑,与绿白配色的普通门店不同,甄选店使用了黑金配色。
一楼与平常门店无二,顾客三两成群端着手中的咖啡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上了二楼,那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吧台。咖啡师正捣鼓着身后各种奇奇怪怪,大大小小的机器,身前的吧台上摆着水壶,杯子,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玻璃器皿。点了一杯手冲,咖啡师不紧不慢的磨粉冲泡,水流透过咖啡粉和滤纸,感觉眼前的一切就像艺术一般优雅。又要了一份虹吸,卤素灯的红光透过下壶(是一个球形瓶),水慢慢沸腾,上升,感觉像是回到了高中的化学实验室。最后呈现在张吉衣面前的是两杯清咖,只记得,咖啡竟然是酸的。
“从成都回来,让我念念不忘的不是串串香不是火锅,而是那两杯还不太能接受但觉得特别好玩的咖啡。”他开始想去查询这方面的知识,却不知从何下手。直到有一天,微信关注的一个公众号 企鹅吃喝指南 (一个因为薯片测评而火的美食公众号)推了一篇叫做《上海咖啡地图第一弹》的文章,里面推荐了上海五个区林林总总20来家精品咖啡馆的地址与简介。本着“不如痛痛快快得喝一回”的态度,张吉衣开始在心中不停得规划刷馆的路线。
去拜访的第一家店是位于南阳路的Manner,一家号称是上海最小的咖啡厅的地方。一直以为只有放着柔和音乐和昏暗灯光的地方才能被称作咖啡厅,直到来到了这家几乎与奶茶铺一般大小的门口。
菜单印在窗口右边的一块亚克力板上,上面一半是奶咖,下面一半是各种单品咖啡(当时只觉得这是一大排看也看不懂的国家名字)。张吉衣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这种牛奶咖啡一直给人极好的印象,小时候买速溶咖啡最爱买的就是卡布奇诺,冲开之后咖啡上的泡泡总能堆起老高老高。没过多久咖啡小哥递过来一个纸杯,纯白的纸杯上印着Manner的logo。咖啡恰到好处的温度,并不烫手,心中纳闷星爸爸的咖啡如果不套上杯套一般不都拿不上吗?
谢过咖啡师之后小心得抿了一口(曾经被星巴克的咖啡狠狠烫过一口),奶泡绵密近乎棉花糖般的口感伴着带有榛子香气的咖啡液一道滑入口腔,咖啡的香气却丝毫没有被奶味遮盖,就好像是穿透云层的那缕阳光。他不禁纳闷,咦,这是我认识了那么久的咖啡吗?一刹那,脑袋被咖啡迷人的香气冲的一片空白,仿佛世界里再没有第二样东西。咖啡在他心中的形象开始重新被定义。
再后来,张吉衣从公众号,贴吧,豆瓣,哪怕是微博,淘宝上去搜寻一切有关于咖啡的信息,不论是用虹吸壶,手冲滤杯制作的黑咖啡还是用半自动咖啡机制作的意式牛奶咖啡都属于精品咖啡。精品咖啡,精在精准的计量,创新和对风味的评鉴以及把控。
可对于怎么计量怎么掌控,张吉衣还是一无所知。托在美国留学的同学给自己带了爱乐压(一种2005年发明的长得像针筒一样的浸泡式咖啡器具,便宜好用),可就算是器具到手,他也不知道如何使用。随意研磨的咖啡粉,随意添加的开水,只做得出一杯杯味道沉闷的黑色液体,半袋咖啡豆用完也依旧没用做出一杯能够下咽的东西。
带着疑惑,张吉衣去拜访了第二家咖啡馆,安福路上的月球 。这是一家开在小区里的咖啡店,不仔细找,它完全可以消失在普通居民住宅中不被发现。店里同样不是很大,只摆着三张小桌子,咖啡师和客人面对面的交流,这是一家家庭式咖啡馆,因为去的早,客人不是特别多。月球的菜单是手写的,上面标明了产地,庄园,和风味描述。
“我告诉咖啡师之前没有喝过单品,想了解一下个中辛秘。他向我推荐了一款来自哥斯达黎加的红色蜜处理的豆子。一边磨粉一边告诉我,哥斯达黎加的豆子以其迷人的甜感和绝妙的平衡感而著称,他们烘焙的这一款豆子有蜂蜜和黑巧克力的口感。”“咖啡师又说,手冲咖啡有三个需要格外关注的地方,粉的研磨(粉的粗细度和细粉的多少),水的温度(高温苦,低温酸),和水粉之间的比例。
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我依旧强行记下了。他说喝咖啡得从热的喝到凉,咖啡在每一个温度段都有不一样的表现,比如高温段香气为重一些,低温段的酸味开始出现,这是衡量一支豆子好坏的关键。”那一杯哥斯达黎加虽然没有喝出蜂蜜的味道,但是黑巧克力的余韵在口中弥散,久久不能退去,第一次发觉,就算是清咖,也能如此好喝。
一路走来,咖啡对于他来说最大的魅力,莫过于用这一颗颗看上去差不多的“黑”豆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咖啡器具,冲煮出各种各样迷人的味道。如果说还有,那就是每当自己拿起细嘴壶朝滤杯中画圈注水时,他能放下手边的所有事情,去享受这不长的安静。
其实喝咖啡的人有很多,但很多人只乐衷于品尝,张吉衣在品尝之余还投入了时间去自己尝试。尝试意味着要研究很多细节,并且需要用心思考为了下一次更好的出品。说到为什么对咖啡尤其感兴趣,张吉衣说:“我只是对吃的都感兴趣。”也正如他所说,他对吃的有一股执念,高三时候的他两百多斤,这也是一个作为吃货的证明。
他的高中在淮海中路,“出了校门,不管你往哪个方向走,五十米以内肯定有吃的”,所以每天放学了就逛吃逛吃,所以体重也就直线上升了。说起减肥,“是因为洗澡时候看不见自己脚了”,后来就开始减肥了。这是一个很励志的减肥的成功案例,因为他减掉了七十多斤,“少吃、跑步,不喝任何饮料,肉也不怎么吃了。”
说起吃,张吉衣像是被打了鸡血。从辣肉面到麻酱拌面,从粢饭团到卤肉饭,上海大大小小的餐厅还有各种路边摊,他都摸索了好久。在他自己的公众号里他也会如数家珍地和大家分享各种美食,去旅行时攻略的唯一内容就是吃,对于吃他也有着自己的见解。他最喜欢的不是装修优良的餐厅而是一间间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他觉得这种小铺子保留了城市最原始的味道,所以每次去旅行他都会询问当地人所喜欢的餐厅。
文章开头提起张吉衣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鼓手,说起打鼓,很多人第一反应是架子鼓,其实他学的是民族鼓还有一些小型打击乐。在大二时,大艺团换届,张吉衣任打击乐团团长,在招新时,有学弟学妹问打击乐学什么鼓。架子鼓?不是。腰鼓?沉默。对于张吉衣而言,打击乐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爱好,而是一个流淌在血液里的东西。第一次接触打击乐是在幼儿园中班,其实最初的时候老师因为他年龄太小不愿意收他,但他流着口水,口齿不清地给老师背了一首古诗,也就是这首古诗把他和打击乐拉近了一步。
最初张吉衣学的是架子鼓,也就是大多数人概念里的打击乐。后来有一次演出,差一个敲小马锣的人,小马锣是一个体积很小的乐器,所以那时候只有七岁的张吉衣被老师推向了舞台。也正是这次机缘巧合,张吉衣被传统民族乐器所吸引,从架子鼓转向了民族打击乐。从小锣、小镲、扁鼓开始,又学了中国鼓。学打击乐的人好像有一个共性,就是喜欢把一些身边触手可及的东西当作乐器。有一个叫STOMP的打击乐组合,这个组合热衷于把破铜烂铁当作乐器,但他们的那种欢脱的情绪却可以感染很多人。所以张吉衣打过垃圾桶,打过扫帚,打过洗碗刷,只要能发出声响的东西都可以变成他们的乐器。
张吉衣之所以能把咖啡,能把各种地道美食,能把打击乐研究得很透彻,是因为热爱。现在大三的他,逐渐舍弃了一些组织,将重心转移到了学习上。大学里,他投入了时间和精力去研究了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也发挥了自己的特长。他说:“唯一不足的可能是暂时还没有足够的资本和时间去拥抱梦想。然而,如果能做到不被这个世界改变,就已经很棒了。”